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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师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家真好

王摘星看着母亲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捯饬茶叶蛋,一会儿又往包里添两瓶自制辣椒酱。阳光透过厨房,在母亲刘小敏的发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

“哎呀妈,够了够了真的够了”王摘星笑着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桂荣妈那儿冰箱小,装不下这么多。”

“让你装你就装,别胡扯”刘小敏拍了一下王摘星的手背:“桂荣现在几乎是一个人住,肯定懒得做饭。这些放冷冻能存好久呢。”说着又往袋子里塞了包老式麻花:“这个晚上饿了吃,当早饭泡点奶也能吃。”

王有为突然从里屋拿出个铁盒,看着非常精致:“把这个也带上,里面是我攒的好烟,你桂荣妈爱抽。”

王摘星低头看着怀里越堆越高的东西,鼻尖环绕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他想起以前在后阳镇,每次去马桂荣家里,母亲也是这样大包小包地准备,时间真快啊!一晃眼,自己都24岁了。

“这个你也拿着,上次你桂荣妈说腰疼,这贴膏药你记得给她。”刘小敏替他整理了下衣领,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下个月你就过生日了,能回来吗?”

王摘星点点头:“能,我一定回来。”把膏药小心地放进袋子里。临出门时,刘小敏又往王摘星的超市袋子里塞了一兜子糖果:“给你桂荣妈带的,她爱吃这家的水果糖,让她爱吃也少吃点,糖吃多了也不是好事。”

夕阳下,王摘星提着满满当当好吃的走向车子。后视镜里,父母二人还站在一楼小院门口目送着自己。王摘星按了下喇叭,看见母亲刘小敏笑着挥手,父亲王有为背着手,笑眯眯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车子驶出小区时,王摘星摸出袋子装里的糖果,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意在舌尖化开裹着菠萝的香甜,和记忆里的每逢过年爷爷就会买上几斤这种糖,而味道和口中的一模一样。

一路上,绿化带里的草儿已经结出种子,树叶也悄悄的变了颜色,前一周的糟心事,全部都忘在九霄云外。

马仙堂距离王摘星的家不是很远,开车十五分钟路程。

刚推开马仙堂的店门,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师父!”一只异常有力且细滑的手,就精准地揪住了王摘星的耳朵。

“哎哟!师父你轻点!”王摘星龇牙咧嘴地弯下腰,手里大包小包晃悠着差点掉在地上。香火气混着中药的味扑面而来,马桂荣那素雅的脸近在咫尺,鬓角处,几根银丝被她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马桂荣手上又使了三分力,把他往屋里拽:“我当你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王摘星歪着脑袋跟进去,一脸讨好,嘴上讨饶:“我错了,错了错了。这不是给您带好吃的来了嘛!”他拎起手中两大袋子的吃食:“你闺蜜还给你拿了些酱牛肉,还有你爱吃的腌萝卜。”

香堂光线明亮,供桌上的红烛早已被电子蜡烛替代,灯芯有规律的跳动着,映得马桂荣眼角的皱纹比以往深了几分。她松开了手,却一把夺过王摘星手里的袋子,动作利落地翻看起来。

“酱牛肉、腌萝卜...还有小敏给我蒸的年糕。”她每拿出一样就开心的念叨一声,最后摸到那盒精致的铁盒时,手指微微顿了顿:“哎呀!老王还给我拿了这么多的烟。”

王摘星揉着发红的耳朵,笑嘻嘻地凑过去:“我妈还特意给您带了膏药,说您腰疼,我爸说这些烟都是他攒的!”

“攒的?”马桂荣疑惑的问着。

王摘星点了点头:“是啊!我爸人缘好,您忘了?我爷爷当年就是这样,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找他帮忙,这不,我爸接我爷爷班儿了,只要谁家有事,我爸就去帮忙管事,给他钱,我爸也不要,然后人家就给我爸香烟。”他得意洋洋的看着马桂荣:“你呀,少抽点烟,当初咱马仙堂刚开业的时候,屋里刷的是白色乳胶漆,你瞅瞅,都熏黄了。”王摘星食指向上乱比划着

马桂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长能耐了?还敢数落起师父了?”她心虚的拿起袋子转身往厨房走,边走嘴里还嘟囔着:“也不全是我熏的。咱马仙堂香火天天那么旺,当然会变色了!”

王摘星笑着,刚转身时,眼尖地发现供桌旁多了个相框,是他去年生日时和马桂荣的合影,玻璃框被擦得一尘不染。

王摘星先是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来到仙堂前。从柜子里取出三根上好的檀香,打火机‘咔哒...’将三根香点燃,王摘星跪在蒲团上,没有道家那么繁琐的细节,不过掐香的指法却也相差不大,王摘星眼睛微微闭合,左手拇指托住香根,食指和中指夹着香,右手轻扶在左手之上,表情虔诚的不似往常那般痞里痞气的样子,他口中默念着近期的一切,并祈求保佑身边一切关心自己的人平安顺遂。

这时厨房传来锅碗的“叮当”响动,马桂荣中气十足的声音:“王摘星,在干什么呢?还不把我的老式大麻花拿出来!想饿死你桂荣妈啊?”

上完香的王摘星听到大麻花,他咧嘴笑了,小跑着去车里,将母亲给的麻花拿给马桂荣。

到了厨房,餐桌上已经摆好两副碗筷,马桂荣正把酱牛肉切片,动作又快又稳。王摘星注意到橱柜里那罐自己爱吃的辣酱,一如既往的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上,瓶盖上的油渍还是新鲜的。

“看什么看?”马桂荣头也不抬,刀在案板上敲得‘咚咚’响:“去把小敏给我的年糕热了,凉了吃了会伤胃。”

将已经切片的年糕装在盘子里,套上保鲜袋,微波炉扭到常用的功能上,两分钟后‘叮——’热气腾腾的年糕被王摘星摆在了餐桌上。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天空。月光透过窗户在马桂荣的蓝布褂子上,投下轻柔的银光。王摘星忽然注意到,马桂荣握刀的手背上有几处新添的斑点。王摘星的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去摆碗筷。

餐桌前,王摘星听见马桂荣小声嘀咕着:“那老牛鼻子虐待我徒弟了?怎么瘦这么多?”

时间最公平之处,在于每个人都会被分配等量的“当下”而所谓‘匆匆’或许只是我们用大量的时间,丈量了质性的生命体验,但换个思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因果循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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