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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八十一章 教训

宣光殿内,皇后气的面色煞白全身微抖,郁拂弄明白了皇后生气的缘由,劝言道:“皇后莫要再气了,三年前在宫中之时姜梓烟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今她虽是忘了过往,但那本性却是改不了的。”

皇后双手握拳,眼中尽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父亲提议要将姜梓烟那小贱人再塞进宫里头来,本宫就知道终会有养虎为患的一日。只是没想到那个贱人方才得了几日皇上的宠幸,便按捺不住地露出了狐狸尾巴。果是与她那死去的娘一样,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

郁拂给皇后添了茶,平静地说道:“其实这姜梓烟并不聪明,皇后您才是她宫中可依靠的大树,她这只雏鸟羽翼尚未丰满便急着自立门户,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要知道这宫里头看她不顺眼的人多了,都不用皇后您出手,自会有人教训她的。没了皇后和姜家的树荫庇佑,姜梓烟一个孤女在宫中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哼!本宫就看她能得意几日,看皇上又能宠她几日!”皇后说着,一拳用力地捶在了桌上,震的茶具一阵哐当地响动。杯中的茶水被震得溢出来洒在绛红色的桌面上,恍然间仿佛竟是带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栖华阁内,剪舒扭着一个丫头正教训着,不想江云悦和翠染便回来了。

江云悦见到剪舒在院中对那丫头拳打脚踢,不由眉心一皱。

同样是奴婢,剪舒仗着自己是姜府陪嫁进宫的大宫女,在栖华阁内一向跋扈得很。对于剪舒的作为,只要她不太过分的话,江云悦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江云悦自己比较随性,鲜少对下人们进行管束,而翠染的性子也是温和,不常责罚下头的宫人们,所以栖华阁也确实需要一个能镇得住下头宫人们的唱红脸的角色。

即便是如此,却并不意味着她能任由剪舒为所欲为。剪舒这般对下头的人动手,肯定是不妥的。故而江云悦进来瞧见这一幕,原本肃穆的表情陡然添了几分愠色。

剪舒也晓得主子江云悦从来不喜欢责打下人,见江云悦忽然回来,剪舒立马住了手,一个健步冲到了江云悦跟前嚷嚷道:“主子您可回来了!”

“本宫再不回来,你怕是要把这丫头打死了吧?”江云悦厉声说着,显出不悦的神色。

剪舒知道方才她下手有些重,连忙福身说道:“主子,也就是打了她的脸而已,没伤及什么要害之处。呃……这事出有因,真怪不得奴婢对她动手!这个丫头不好生教训实在是不行!”

那个被剪舒打伤的宫女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向江云悦,伏在江云悦的脚边哭着求饶道:“主子,奴婢不敢了,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恩啊!”

这丫头被剪舒打得鼻青脸肿的,江云悦方才一时没认出来。她这一开口,江云悦才晓得,原来被打的丫头竟然是灵馨。

江云悦不由神色一敛,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奴婢发现这个丫头鬼鬼祟祟地进入主子的房中,想来肯定是趁着主子不在,进去偷东西的!奴婢最恨这般手脚不干净的丫头,故而方才动手替主子教训了她。”剪舒同江云悦告着状。

翠染眼皮一跳,有些不可置信道:“偷东西?!”

“是的呢,翠染姐姐,我方才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个。”剪舒愤愤地点头,从袖中摸出一个匣子递了上去。

翠染打开一瞧,惊道:“主子,是昨日皇后送的翡翠玲珑金步摇!”

江云悦冷冷地看着灵馨:“你偷这翡翠金步摇做什么?”

灵馨惊恐地摇着头,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紧紧拽住江云悦的裙角哭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主子饶命啊!”

“一时糊涂?你这糊涂也怕不止一时了吧?”江云悦哼了一声,“胆敢偷窃皇后所赐的翡翠金步摇,将她送交永巷发落!”

剪舒大约是觉得这偷窃之事原本栖华阁内部便可处理了,着实没有必要闹到永巷那边去,不由看了看江云悦。

江云悦的眸光在剪舒面上冷冷地一转,剪舒顿时不敢再多言,将心中的嘀咕都尽数藏了起来。

江云悦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言道:“你们这些丫头不要觉得平日里本宫好说话便松了神,便忘了宫中学到的规矩。胆敢在这栖华阁里头造次的,本宫决不轻饶!”

院中众人从未见过主子这般严厉的模样,个个都颔首垂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灵馨哭喊着被拖出了栖华阁,送往了永巷关押。

屋内,翠染有些不安地说着:“主子,奴婢总觉得这事情又蹊跷,灵馨那丫头无端端地偷窃皇后送您的翡翠金步摇作甚?”

江云悦对镜扶了扶发髻上的一枚珠花,淡淡地应道:“今日我方才在承乾殿与皇后撕破脸,灵馨立马在栖华阁中有所动作,想来这也定是她主子授意的。指不定是借着那翡翠金步摇做什么文章。”

翠染长叹了一口气:“得亏今日被剪舒及时发现了,不然还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主子将灵馨那丫头送往永巷,人不在我们手中脱了掌控,万一他们再如对待善宁那般,将灵馨灭了口,那咱们岂不是……”

翠染将心中的忧郁对江云悦道出,然江云悦却断言道:“放心,如今善宁刚出了事,永巷上下都在严查,将灵馨送到永巷,反倒比留在栖华阁中更安全。”

听闻江云悦此言,翠染面色一变,惊慌地压低声音:“主子此话何意?莫非主子怀疑咱们栖华阁中还有皇后的人?”

江云悦望着那对摆在妆台之上的翡翠金步摇,冷笑道:“谁知道呢?我的皇后姐姐可是后宫之主,她提前多派几个人到栖华阁中关照我这个庶妹,并不稀奇。”

正说着,屋外忽地一响。翠染警觉地奔到门边,江云悦皱眉不悦道:“谁在外面?”

但闻剪舒的声音传来:“主子,是奴婢。晚膳好了,主子现在要用膳么?”

翠染打开门来,果见剪舒束手立在门外,不由抱怨道:“怎立在外头不进来?栖华阁方才遭了家贼,你这般默不作声细细碎碎地在外头,让主子以为又有什么贼人呢!”

剪舒一脸尴尬,无奈道:“我见主子的门闭着,以为主子正在更衣不方便呢。”

“行了,都别说了,传膳吧。”江云悦起身吩咐着。

剪舒福了福身子,便领命退下去忙活了。

不多时,晚上便呈了上来。小厨房的厨子晓得江云悦素爱清淡,也尽力地改着从前做菜的习惯,投主子所好。

几样菜色瞧上去都还是不错的,起码清爽养眼。只是天热加上心中积着一些事情,江云悦的胃口却并不好。

正用着膳,却闻剪舒上来禀告,道是乾禄公公来了。

江云悦起身相迎,见乾禄神情凝重,便知他此行来栖华阁并非奉旨来接她,而是有其他更紧要之事。

“奴才见过容华,搅扰到容华用膳了。”乾禄客气地一拜,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道,“万公公奉旨查办毒蛛之事,经御医局的出入登记显示,这两日唯有栖华阁的剪舒姑娘进过御医局。”

乾禄微微一顿,似有为难地颔首继续言道:“故而,还得请剪舒姑娘走一趟,配合万公公的调查。”

这显然出乎江云悦的意料,正在旁边沏茶的翠染惊得险些被热水烫伤了手,而跟着进来的剪舒更是面色煞白。

“剪舒,你这两日去过御医局?”江云悦不由奇怪地问剪舒,“你去御医局做什么?”

剪舒眼神慌乱且闪躲,低头道:“主子,我……我……”

乾禄见状上前道:“容华,剪舒姑娘若有什么隐情或为难之处的话,还是早些随奴才去向万公公道个清楚明白的好。”

“主子……”剪舒闪到江云悦的身后,拉住她的衣袖,急切道,“主子我不要去永巷那个吓人的鬼地方,主子我不要去!”

翠染忍不住插话:“丫头,此事牵连毒蛛一事和善宁的死,你还不赶紧将事情同主子先说清楚。你如此吞吞吐吐,到时候怕是主子也救不了你!”

剪舒低头犹犹豫豫,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确然是昨日去过御医局,但奴婢当真与毒蛛以及善宁的死无任何关联呢!”

江云悦眉心微蹙,侧头凝望着剪舒:“昨日本宫并未让你去传过御医,你为何擅自去御医局?”

“奴婢……请主子恕罪!”剪舒抬眼怯怯地看了江云悦一眼,毫无底气地低声说道,“皇后身边的郁拂姑姑因伤风一直久咳未愈,刚巧奴婢听闻熟识的采买宫人说御医局昨日新入了一批川贝母,于是奴婢就去擅自去御医局塞了些银钱给管药材的医官,领了些川贝母给郁拂姑姑送去……”

“郁拂姑姑?”江云悦的眉心皱的更深,“你心倒是操得远,连皇后宣光殿的事情都管起来了!”

剪舒连忙磕头:“主子与皇后乃是亲姐妹,郁拂姑姑又是皇后身边最贴心的人,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主子……”

“够了!”江云悦带着怒意一掌拍在旁边的案上,“你如此想亲近皇后,何不认了皇后做主子去那宣光殿当差,还留在本宫这栖华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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