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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八十二章 反咬

江云悦当场发怒,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乾禄很是尴尬,剪舒带着哭腔扯住了江云悦的裙角道:“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奴婢知错了!求主子救救奴婢!”

翠染连忙上前劝道:“主子息怒,剪舒也是一时糊涂,主子要打要罚,待眼下之事解决了再另行责罚剪舒也不迟。”

“毕竟事关善宁之死,若剪舒当真被牵连其中,那事情就严重了。求主子能帮剪舒在万公公面前说说话呢。”翠染帮剪舒向江云悦求情。

剪舒也哭着一边叩首一边央求道:“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求主子能帮帮奴婢!”

剪舒在姜府里头就一直贴身伺候江云悦,江云悦也晓得这丫头鬼主意多,总喜欢耍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但要说剪舒会有心害她,江云悦却并不相信。

虽说方才话说的重,但江云悦的心还是软的。经翠染这般一说,江云悦也便顺着台阶下了来,面色稍缓,对立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乾禄说道:“方才公公也听到了,这丫头着实是有些自作主张,可本宫担保她与毒蛛之事绝无关系。”

乾禄不由有些为难:“容华,奴才只是奉命来带剪舒姑娘过去问话,剪舒姑娘是否与毒蛛之事有关,这个奴才说不上话更做不了主呢!”

江云悦也晓得乾禄的难处,悦色缓言道:“乾公公误会了,本宫断然不会让公公难做。这样吧,本宫带着剪舒丫头一并随乾公公走一趟,当面将此事同万公公说清楚。”

听闻江云悦此言,乾禄稍稍宽心,超江云悦躬身一拜:“那就有劳容华了,这边请。”

出门上了步辇,乾禄在前头开路,剪舒和一个小宫人一左一右地跟在江云悦的步辇后头,剪舒的后头还尾随着两个宫人。

显然乾禄虽未明面上拘了剪舒,但暗地里却仍是嘱咐人盯着。虽说有江云悦作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今这剪舒丫头是不是和毒蛛有关还未定性,万一这丫头中途跑了,那他可没法子同上头交差呢!

行至半路,忽见一行人迎面而来,与在前头开路的乾禄耳语几句,便匆匆往西林园方向而去。而乾禄的神色也显出异色,催促了一番那后头抬辇的宫人,他自己行在前头的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些。

江云悦这才发现行进的方向竟不是往永巷,而是转往承乾殿。

“乾公公,咱们不是去永巷为剪舒对证么?怎么转了这条路?”江云悦再步辇之上问道。

乾禄停住脚步转身回道:“回容华的话,方才那经过的公公传了口信给奴才,道是皇上正在承乾殿候着容华,让奴才带容华与剪舒姑娘去一并去承乾殿呢!”

江云悦心中虽是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心中思度着只能边走边看了。

一行人抵达承乾殿之时,暮色已彻底笼了宫城,承乾殿外的宫女们正在点着灯。

江云悦下了步辇,踏入承乾殿中,刚燃起的宫灯还不够明亮,灯芯微亮的火光正一点一点地往殿内延伸,用力地驱散着夜幕扯下的黑暗。

首先映入江云悦眼中的是依旧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上,如今日下午一样,此时皇后竟然也坐在一旁的原位之上。万福深端正地立在殿中的大柱前,永巷令丁涯则站在大殿中央。

江云悦复而上前几步,这才看清原来丁涯的脚边还跪着个人,仔细一看心中不由一惊,这人竟是下午她让人送去永巷的灵馨!

原本今日灵馨在栖华阁内偷窃翡翠金步摇被剪舒撞见,江云悦就一直在猜测着她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下午故意将灵馨交送至永巷,也是为了要将这件事翻出来,旁敲侧击地让灵馨背后的主子晓得,灵馨在栖华阁之中的身份已经暴露,并打算见招拆招地应战。

今日在承乾殿中,江云悦已与皇后撕破了脸,故而她早已想到灵馨在栖华阁内必然会有行动,只是她没料到的是剪舒会忽然被牵扯进来。而今这一桩桩的事情已是乱成了一团乱麻,江云悦觉得一时没了头绪。

此时在承乾殿内见着原本应囚在永巷的灵馨,江云悦不由开始暗自反思,自己今日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还是下午灵馨偷窃之事,本就是一步算计好的棋,目的就是要让她落入这个早已挖好的坑中?

向皇上皇后见了礼,江云悦主动说道:“臣妾听闻万公公今日奉旨调查御医局毒蛛丢失一事,查到了臣妾身边的剪舒昨日有出入御医局的记录。然剪舒实际不过是为皇后身边的郁拂姑姑去取川贝母,此事不难查证,召郁拂姑姑与那御医局管药材的医官来一问便知。”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似乎毫不意外:“此事方才皇后已经让郁拂前来说明了,福深也去御医局证实了,剪舒确实与毒蛛之事以及善宁之死无关。”

这倒是让江云悦不明白了,皇后为何会让郁拂来为剪舒亲证?难道是看在剪舒去御医局是为郁拂取川贝母,所以不忍心让剪舒就此受到牵连?

呵,若她们这些人真是有那么好心,怎会将甘心替下药的灵馨背黑锅的傻丫头善宁杀人灭口?

江云悦听闻皇上所言,眉心皱的更深:“剪舒既是已被证与此事无关,那不知皇上让乾禄公公接臣妾来此,究竟所谓何事呢?”

“既是让妹妹来,自是与妹妹有关之事了。”皇后唇角含了半分莫测的笑意,不愠不火地说道。

江云悦隐隐感觉不妙,稳着情绪接话:“既是与臣妾有关之事,那臣妾在此洗耳恭听。”

此时皇上望着江云悦,目光有些复杂,江云悦迎上皇上的目光,竟从那目光里头读到了一丝纠结与隐忧。

皇上与江云悦相视片刻,终是慢慢地开言:“丁涯,你继续说。”

立在殿中的丁涯闻声,遵从皇上吩咐说道:“奴才遵旨。”

“永巷今日下午收到栖华阁送来的这个偷窃的小宫女灵馨,例行对这灵馨进行审问之时,不想她竟然道出与禁药一案以及善宁之死相关线索。奴才晓得事关重大,故而特送来交由皇上定夺。”

丁涯说完,躬身朝皇上一拜。

皇上目光淡淡地扫了跪在丁涯脚边的灵馨,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灵馨显得很是紧张,又有些迟疑:“皇上,奴婢……奴婢方才不是已经将该说的都说过了么?”

“不懂事的贱婢!”皇后在旁训斥道,“皇上让你说,你便说!”

“是,是,奴婢说,奴婢说……”灵馨战战兢兢应着,“回皇上的话,奴婢今日确实是一时糊涂起了偷窃之心,自知是犯了宫规,甘愿受罚。只是今日奴婢偷偷进入姜容华房中之时,却发现……发现姜容华妆台的一个盒子里头,竟然装有七星毒狼蛛!”

灵馨此言让江云悦心中一惊,望着她那信口雌黄的模样,江云悦眼中的怒火顿时燃起。跟在江云悦身后一并入来的剪舒闻声不由气愤道:“你这个贱丫头,你竟敢怀恨在心当众诬蔑主子!”

“放肆!”皇后喝到,“这里乃是承乾殿,不是你们栖华阁,岂有你说话的份!”

剪舒被皇后这样一喝,顿时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虽是心中气愤,但却不敢再多言。

“是不是诬蔑,马上就会见分晓了。”皇后面上雍容依旧,目光却如细细的银针,落到身上让人感觉浑身扎得生疼。

“臣妾不明白皇后所言的见分晓是如何个见法。方才臣妾的丫头剪舒确然是有些放肆不懂规矩,但她所言却不无道理。”江云悦与皇后目光相交,无形之中四周似乎电光火石,充斥了火药的味道。

“灵馨今日偷窃被人赃俱获,臣妾责打了她并将她送交永巷,如今她对臣妾怀恨在心故意反咬一口……这般简单的道理想来皇后应不会不懂。皇上圣明,更不会瞧不分明。”

江云悦问心无愧,垂眸微微颔首说着。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她自然是坦荡应对。

言毕,却见一小宫人默默地绕着殿旁的柱子行至万福深旁边耳语。万福深听闻之后见状,立马上前同皇上禀告道:“皇上,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皇上神情一敛,沉声道:“传!”

接着便见方才在来承乾殿的途中遇到的那领头的宫人匆匆从殿外奔入,手中还捧着什么东西紧紧护在怀中。

皇后见那宫人入殿,顿时眼中的神情也专注了几分,显出满满的期许之色。殿中众人的目光也都投到了那宫人的身上,并且气氛变得莫名地紧张起来。

行过礼后,那宫人开了口:“奴才奉旨搜查栖华阁,并在姜容华的房内搜出了此物。”宫人说着,将捧在怀中那盒子呈了上去。

听那宫人一开口,江云悦的心里就无故地一阵刺痛,原来方才在半路遇上那些人,竟然是奉旨去往栖华阁搜查的。

皇上竟是这般招呼都不打一下,便派了人去栖华阁搜查,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原本就不信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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