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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九十一章 暗算

原本已经做好赴死准备,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为主子挡住飞来银针的翠染,没想到主子江云悦竟然会在最后一刻将她推开。

见主子受了伤,翠染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江云悦的手关切道:“主子,您伤得如何,快让奴婢瞧瞧……”

只是翠染话未说完,忽觉背后一痛,才发现那医女不知何时已行至身后,手中那根寸长的银针已经插入了她的后背。翠染陡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瘫了下去。

“翠染!”江云悦一声惊呼,想要扶住歪歪倒下去的翠染,却发现自己手脚竟是动弹不得,中了银针的左手那种麻痹的感觉在无形之中已瞬间遍及了全身。

医女唇角凝了一丝妖媚的笑意,然冰冷的眼中却杀气腾腾,如鬼影一般浮在面上的青黑色的刺青更是透出浓重的煞气。

“放心,不会疼的,只是睡上一觉,有很美很美的梦等着你呢!”

医女说着,手中那根银针慢慢地向江云悦的头顶靠近……

动弹不得的江云悦眼看着那医女手中的银针慢慢地靠近自己,但此时她却犹如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仍人摆布。

“贱婢!你若敢动本宫,皇上定不会轻饶你。到时候你也休想活着走出这北朝宫城!”虽是手脚不能动弹,但江云悦嘴上仍在逞强,或者说她其实是在妄图拖延时间,等候救援。

隔着晃动的珠帘,江云悦无助地望着外厅的门口,她盼望着方才屋内的响动能引起外头下人们的注意,或是方才出去传步辇的剪舒丫头能折返回来撞见这一幕。

当然,她最最期盼的人是皇上。她希望此时能见着皇上忽然破门而入,在关键时刻将她救下。

然皇上呢,皇上在哪儿?

从前电视剧里面但凡女主遇到危险,男主总会及时出现并将女主救下。如今看来那些美好的桥段,都不过是编剧的臆想与杜撰罢了!

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着你的男人,这世界上只有一种,那就是保镖。日理万机的皇上,怎会随时为一个女人而待命?又怎会将一个女人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本就是江云悦自己不切实际的异想。

只是这样被一个南齐医女暗算,江云悦着实觉得憋屈,她自个儿千算万算,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这样一个小婊砸的手里头。犹是连累了翠染,江云悦的心里头更是难受。

“呵,我能不能走出这宫城就不劳容华你费心了。倒是你的皇上,如今正在前朝处理政务,怕是永远也不会晓得你是如何变成一个睡美人的呢!呵呵呵……”

南齐医女的笑声很魅,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江云悦觉得她的心神都陡然有些荡漾起来。

只是恍惚间,忽闻那医女的笑声戛然而止,接踵而至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江云悦定神一看,只见那医女手中的银针已经掉落在地,手背之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淋淋的鲜血正顺着她的手指滴落下来。

医女眼中有惊恐,又夹杂着愤怒。待她捂着满是鲜血的手接连后退两步之后,江云悦这才看清一柄银色的冷剑正抵在医女的颈上,剑锋之上还残留着隐隐的血色。

“高程驿……”

医女心有不甘地望着方才忽然从窗口翻入屋内,并在此时用剑指着她的北域王高程驿。

“好放肆的奴婢!本王的名讳岂是你有资格直呼的!”高程驿声音冷冽,犹如手中的长剑一般,极是无情。

高程驿说着,提着剑逼近了那医女几步。医女的面色如土,显然心中极是害怕,然却依旧固执地咬牙道:“高程驿,你究竟南齐的王还是北朝的狗!”

“你若是南齐的王,你的剑便该指着你身旁的这个女人,尔后一剑刺穿她的心脏!这般,奴家还尊你一声王爷!”医女用笑声掩饰着心中的恐慌,继续言道,“呵呵呵,只是如今你的剑对着南齐的子民,那便证明你是北朝的狗,我唤你一声高程驿,还是抬举了你!”

高程驿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得有些让人颤栗。似乎方才医女那一番激将的话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见高程驿冷冷地言道:“让你来给姜容华瞧病,你竟然胆敢趁机谋害于她!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言毕,手中的长剑往里进了一寸,划破了医女颈上的皮肤,一道血痕顿时醒目地出现在了医女白嫩的颈上。

医女惊得顿时闭目大喊:“高程驿,你不能杀我!我是南齐出使北朝的随行使臣,你杀了我便是毁了北朝与南齐的和平之约,到时候北朝皇帝竟然不会放过你,南齐更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听闻医女此言,高程驿的眼中变得越发的阴冷,陡然间腾满了杀意:“你这个贱婢胆敢威胁本王!”

言语间,高程驿的手腕间聚了几分力道,似乎打算直接割断这医女的脖子。江云悦见状,不由急道:“北域王!手下留情!”

高程驿一怔,皱眉道:“这个贱婢方才对你下手毫不留情,你竟然还要为她求情?”

“她说得对,你不能杀她。”江云悦不得动弹,僵在那里继续说道,“她是南齐的人,不能死在北朝的宫中,更不能死在你的手里头。”

见高程驿手中的剑依旧紧握,江云悦只得继续劝道:“而且方才她也并未对我下杀手,她只是想让我昏睡而已。”

“姜容华,你是傻的吗?让你永远昏睡不醒和杀你有何分别?”高程驿显然不能理解江云悦的逻辑,没好气地说道。

“自然是有区别,杀了我便没有活着的可能了,昏睡还有醒来的一日。”江云悦认真地分析着,试图说服对那医女起了杀心的高程驿。

只是显然这个理由高程驿并不接受,江云悦只能继续劝道:“北朝与南齐这些年的和平,乃是北域王用背井离乡十五年为代价换来的,难道要因为这么一个贱婢而毁掉么?”

江云悦此言让高程驿阴冷的眼中显出黯然之色,他定定地看着那医女的恐慌的眼睛,手腕轻轻一抬,那剑锋陡然撩起,惊得那医女眼中的恐慌瞬间化为绝望。

高程驿此举也令江云悦的心陡然被揪起,生怕他一时冲动真杀了那医女。只是那撩起的剑锋忽地一偏,削落了医女垂在耳边的一股带血的发辫。

“滚!趁本王未改变主意,马上滚出宫去!”

高程驿大吼一声,撤了那长剑。惊魂未定的医女战战兢兢地夺门而出,慌乱地逃了出去。

高程驿将手中的长剑迅速清理干净并环入腰间,此时江云悦才发现,原来方才高程驿所持的竟是一柄软剑。此时扣入腰间之后,竟丝毫看不出来,瞧上去仿佛便是一条普通的银质腰带一般。

来不及多想,江云悦急忙对高程驿说道:“烦请北域王先帮看看这丫头如何了?方才她中了那医女的银针。”

哪晓得高程驿竟丝毫不理会江云悦的话,目光都不曾在翠染身上停留,径直走到了江云悦的身边,执起她方才中了银针的手,将那根细长的银针从她的掌心逼出。

做完这些,高程驿紧接着拦腰把江云悦抱起,淡淡地说道:“那贱婢惯用曼陀罗花制成的一种药。不必担心,只是麻痹作用,没有毒。待药性过了就没事了。”

曼陀罗花?麻痹作用?莫不是传说中的麻沸散?看来那医女也不是坏透了嘛!用的皆是无害的东西。只是奈何今日大家立场不同,方才造成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

江云悦本是好端端地立着,没料到高程驿会忽然抱她,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仍是麻木且不听使唤,转眼她人已是躺在了榻上。

虽知高程驿是在救她,但这般被陌生的男人抱起,江云悦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极是别扭地说道:“本宫没事。烦请北域王去看看我那丫头吧。如果只是被药物麻痹,应是如我这般四肢麻木才是,怎会晕倒过去?”

高程驿却仍旧对倒在地上的翠染爱理不理,复而执起江云悦的手,仔细地在她手心的伤口处上起了药。江云悦心里头既尴尬又担忧,目光一直被翠染牵着,如何都放心不下。

“刺伤她的银针并未穿透穴位留在体内,她所受的药量还不如你的多。银针刺在后背大椎穴之上,曼陀罗花的药性直通颅内,故而她会出现暂时的昏厥。但颅内经脉最为敏感活跃,这种麻痹比四肢麻痹持续的时间短,这丫头很快就会醒了。”

见高程驿说得头头是道,极是有把握的样子,江云悦只能说服自己暂且相信高程驿的话。只是她的手一直被高程驿执在手中,让她着实尴尬得紧,奈何她此时又无力抽回。

江云悦只能无奈地垂眸岔开话题,问起高程驿怎么忽然出现在栖华阁并相救于她。

高程驿坦言道:“总觉得那贱婢面上的刺青眼熟,后来想起她乃是南齐大巫祝之女,传承的是巫蛊和祝由之术,并非什么正经的名医。所以暗地里跟过来瞧瞧,没想到凑巧救了容华。”

高程驿的话刚说完,便见翠染眼睫微颤,像是将要苏醒了的样子。

江云悦见状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刚想同高程驿道谢,却只见高程驿表情古怪地忽地伸手抚上了她的眉心。

高程驿此举让江云悦愣住了,面上不由腾地一热,不知高程驿究竟意欲何为。

脑中正胡思乱想之际,但闻高程驿言道:“这眉心的朱砂,怕是混了幻药的成分,回头让丫头给你仔细些清理掉。记住一定要用冷水,不可碰热水。免得那些幻药散开后浸入体内。”

此时翠染已经缓缓地张开了眼睛,高程驿见状,也不同江云悦辞别,迅速起来身形一晃,敏捷地从旁边半掩的窗户翻了出去。

想来高程驿应是不想被翠染瞧见,毕竟他的身份出现在此处确实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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