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上位
江云悦立在显阳殿中有点懵。
很奇怪,此时她竟是没丝毫嫉妒或是心痛,对于皇上睡男人这件事,她更多的是好奇!
本着好奇和一探究竟的本能,她竟又往殿内深处走了走,看到散落的衣物扔了一路。她心中不由惊道:这般心急,看来是边脱边往床上奔的啊!
脑袋里头止不住地冒出了无数古怪的想法,皇上与宁王!谁攻谁受?
皇上竟是双性恋?那龙明焯呢?
是不是从前龙明焯在外头乱搞自己没有发现?
……
乱了,彻底乱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靠近寝殿那一声声欢愉便越发的清晰,江云悦停住脚步甩了甩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般探进去算什么?捉奸?
开什么玩笑!
可是心底仍是止不住的好奇啊,双脚也竟是不听使唤地一直促使她往前走!
只是还未行至帷帐边,地上一抹桃色撞入眼中,让江云悦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是……
不是宁王!是……
细听帐中之声,除了男人的粗重的喘息,还有女人满足的呻吟!
江云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狠狠地被揪起,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
立在原地望着帐中起伏的人影,江云悦不知不觉地眼中迷了一层水雾,跌跌撞撞地从显阳殿中逃出来,面色竟是苍白如纸。
翠染不知何故,刚想问,却被江云悦一个手势止住:“什么都不要问,即刻回含章殿!”
回到含章殿中,江云悦仍旧不开口。一直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翠染见主子不对劲,忧心道:“主子,您……”
江云悦摆了摆手,失魂落魄地说道:“翠染,我想一个人静静。”
留了一盏小夜灯在身侧,江云悦望着桌上给皇上准备的窗花与红包,心里头又酸又痛,难受得不行!
他是皇上,要宠幸什么人是他的权利与自由,她无从阻止,更无权过问。
只是别的什么人都好,唯独这个,她觉得特别难以接受!
虽然在野史中曾读到过,北朝大帝元宏文封过一位宫女出身的美人,且这位美人后来还有了身孕。但当时江云悦却没有想到会是她!
剪舒!
她可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啊!
这放在现代,便是家里的小保姆和自己的男人睡了!这样事情,让江云悦着实是不好接受。
亏她当初还处处护着那丫头,把她当作姐妹,不忍她跟着自己去瑶光寺受苦。没想到,人家却在背后挖起了墙角!
江云悦心里头气不过,这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皇上也是男人,说到底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又想到龙明焯,江云悦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起了眼泪,龙明焯不会做这样的浑事儿!
也就皇上他做得出来!
可皇上是谁,不就是龙明焯么?
江云悦捂着被子闷不吭声地哭了一场,外头翠染敲起了门,道是皇上来了。
不见!
管他是皇上还是玉皇大帝,统统不见!
在显阳殿温存完了,这会儿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了?若这不是北朝皇宫,江云悦此刻保准会对门外的皇上爆粗口!
滚!有多远滚多远!
刚碰过那个丫头,如今又来含章殿,算是个什么回事!
恶心!
心里头草泥马滚了一万个来回,这些话江云悦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蒙着被子捂着耳朵关在屋子里头闷不吭声。
殿外的皇上一脸懵逼,喜气洋洋的新年,被自己最心爱的妃子给拒在门外是个什么滋味?
也就是平日宠得无度了,才敢这么放肆吧!换做其他人,哪敢给皇上这样的待遇?
一问翠染,才知道江云悦方才去了显阳殿。
皇上顿时神色凝重起来,蹙了眉峰在殿外言道:“烟儿,你开门,听朕同你细说!”
妈蛋!细说个屁!
谁有心思听自己男人和别人的宫闱秘事!
江云悦咬咬牙,心里诅咒了一千万遍之后,才忍住没骂出口。
皇上继续敲着门:“烟儿,你先开门再说!外头冻着呢!”
冻死你算了!江云悦心中接话。然后自己又呸呸两声,在方才的心中冒出的死字上头画了叉叉,改成了坏字。
再如何,也不至于言及生死。
冻坏他算了,让他再没精力去别处瞎折腾!
皇上在门外敲了半天,见屋内江云悦却无半点反应,也便不再继续强求。
可人就是这般矫情,皇上人一走,江云悦心里头又失落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直接破门而入的桥段么?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了?还走得仿佛很有道理似的!
虽然这些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但江云悦没想到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会这样难以接受。
经历了生死,跨越了千年,只为与他的重聚,岂料这条路上却依旧有着这么多横生的枝节。
没过几个时辰,天便彻底亮了起来。皇上新年的封赏也分别到了各宫主子们的手中。
新年,按例各宫主子们依次也晋了位分。崔令雪晋为左昭仪,离皇后仅有一步之遥。
苏贵人晋为三夫人之首贵嫔之位,李贵人晋为贵华、颜淑妃晋为贵人、殷雪纷位至上三嫔之首淑妃之位。
余下的各宫大小主子,也都跟着晋了一级。江云悦自然也不例外,由贵人晋为贵华。
然最令各宫惊讶的还是皇上新封了一位才人,赐居含章殿后苑的含温居,封号为钟。
新年第一日,众嫔妃照例要去给皇后请安。宣光殿内,一众嫔妃都在猜测着,这位皇上新封的钟才人究竟是何人。
江云悦自是晓得这位钟才人是何人,只是剪舒当初原本并不姓钟,不知皇上为何赐了她这么一个封号。
唐瑛兮晋了婕妤,穿了一身荷粉色打底的绣金莲翠叶的袄子,外头罩着火狐毛边坎肩,谷穗般的金步摇穗子在香腮边晃荡。
这身打扮虽是抢眼,却也合她如今的身份,并不越矩。
葱白般的手指绕做兰花状噙在唇边,唐瑛兮酸溜溜地开口道:“听闻新封的钟才人就住在含章殿后苑,想来姜贵华应该早见过了吧!”
江云悦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唐瑛兮,淡然地应道:“唐婕妤未曾到本宫的含章殿做过客吧?含章殿的后苑早已废弃,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一处,试问含温居是一夜之间从天而降么?”
众人闻言,顿时四下议论纷纷,看来皇上是打算给这位钟才人在含章殿后苑废墟之上建一座新的含温居呢!
宫里头大把空置的地方可安置,皇上偏偏要为这新封的钟才人大兴土木,这当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年前皇上还将江云悦宠得无法无天,尔后又对崔昭仪多加体贴,怎的一夜之间,又迷上了这么个钟才人?
昭仪崔令雪不悦地皱着眉头,想当年她宠冠后宫,且身后有父兄稳如泰山的军功依仗,皇上也不曾为她动过这样大兴土木的心思,就连她一直惦记的含章殿,最终皇上都给了江云悦。
崔令雪本以为后来居上的江云悦已经青出于蓝,将皇上的心拴牢,将宫中的恩宠占尽,不想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居然蹦出个钟才人!
想到此处,崔令雪银牙紧咬,心中恨恨。目光一直凌厉地盯着宣光殿的门边,想看看这个钟才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
端坐在凤座之上的皇后面色宁和,清了清嗓子道:“都别议论了!皇上新年纳新人,乃是喜庆之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皇后抬起凤眸扫扫殿内,目光落到颜玉茹身上:“苏贵嫔昨夜团年宴上便瞧着不大好。颜贵人今日可有去看过?”
颜玉茹恭顺地应道:“回皇后,臣妾昨儿陪了苏姐姐一夜,确实不大好,今早又传了御医过去。”
皇后闻言,面上显出遗憾的神情:“苏贵嫔真是可惜了,仙一般的人儿,却纸一般的身子。幸得伽灵公主随了皇上,身体底子好。”
“宫里头最辛苦的便是颜贵人你了,一人抚养两个公主,当真是不容易。”皇后殷切地嘱咐着,“带孩子最是辛苦,你自个儿也得好生保重,别累坏了身子。”
颜玉茹只是低头称是,并不多言。众人也不插言,只是陪着笑脸迎合着新年的气氛,与身旁的人有一句没一句貌似热络地低声聊着。
江云悦心情很不好,冷冷地闲坐李贵华身侧,一言不发。顿首间,却见一抹鲜亮的明红撞入眼中。
这样艳丽的颜色,从前在宫中只有崔令雪才敢穿!如今是何人竟这般大胆,敢如此公然地挑衅崔昭仪的底线?
众人愣神之际,但闻一阵喜气洋洋的声音从殿外飘入宣光殿内:“各位姐姐们都到了?看来妹妹来迟了呢!”
接着,众人便见一身火红的人儿行至殿中福身朝众人一拜:“臣妾钟才人拜见皇后,见过在座的各位姐姐们!”
皇后笑着一声免礼,福身低头行礼的钟才人起身抬头,殿中此时终于有人认出了这个新封的钟才人,竟是从前江云悦的陪嫁丫头,后来入了显阳殿在皇上身边奉茶的大宫女剪舒!
此时,一直闷不吭声的崔令雪终于冷笑着开了口:“呵,钟才人方才自称臣妾怕是错了吧!不是应该自称奴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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