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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解气

因今日是初一,皇上并未处理政务,大清早祭天之后,便与几个进宫拜年的大臣和乐融融地在承乾殿内闲话。

江云悦位分压剪舒一头,自是先到承乾殿。入殿之时,但见皇上与几位尚书大人相谈甚欢。

昨日半夜江云悦方才摆了皇上一道,将皇上拒之门外。皇上也因此心中不悦,不欢而散。

照理说,这二人此时心结未解,相见应是要尴尬才对。

然大约是有外臣在场,皇上此时见着江云悦出现在承乾殿中,虽是有些惊讶,但也并未表现出异样。

“爱妃怎的来了?”皇上神色自若地朝江云悦招招手,“也是来给朕拜年的么?”

江云悦也表现得十分平静,面上还带了一抹看不分明的笑意,福了福身子朝皇上一拜:“皇上吉祥,臣妾来讨赏。”

言毕,江云悦又接着和几位尚书大人见礼道:“各位大人新年如意!”

几位尚书大人见着忽然出现在承乾殿中的江云悦,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毕竟一个曾经躺进棺材里的死人,如今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仍谁头一回见着也难以淡定。

不过江云悦如今的身份乃是位居三夫人中的贵华之位,她如此客气地主动同他们问候,几位尚书大人不免受宠若惊,齐齐朝江云悦拜礼:“姜贵华客气了!微臣不敢当!”

皇上也不起身迎她,坐在龙椅之上,眼中精光闪烁,端着莫测的微笑望着徐徐而来的江云悦:“今日一大早,朕的赏赐便送到了各宫里头,爱妃的含章殿莫不是没收到?”

江云悦颔首笑道:“新年的赏赐自是收到了,臣妾此时来,是向皇上讨另外一份赏呢!”

“哦?”皇上坐正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盯着江云悦问道,“那爱妃此番前来,要同朕讨个什么赏?”

江云悦古怪地笑笑,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几位尚书大人见此情景,识趣地同皇上拜别:“皇上若无其他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会意地点头,待殿中的外臣退尽,皇上起身上前拉了江云悦的手,将她牵至身前:“肯见朕了?不生气了?”

方才几个尚书大人在场之时,江云悦还是一副淡然和煦的模样,此时只余她与皇上二人,江云悦面上挂着的笑容陡然消散的无踪无影。

抽回被皇上握住的手,她低垂着眼眸口是心非道:“臣妾哪敢生皇上的气?皇上爱封个哪个做才人,哪个做美人,何时轮得到臣妾来插言了?”

皇上见江云悦这幅模样,面色虽是不改,心里头却在窃笑。眼中带着戏谑打量着她,忍不住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听听,你这话酸的,都能拧出半坛子醋啦!”

说着,皇上一脸正色地捧起江云悦的脸,霸道地强迫她与其对视,言语中尽是宠溺:“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昨夜都气的不肯见朕了,这个时候又主动跑来承乾殿讨哪门子赏?”

江云悦望着皇上幽深的眼眸,含了一丝算计,却又带了一分坦然地言道:“臣妾今日替皇上教训了一个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宫眷,皇上难道不该好生赏臣妾么?”

“教训不懂规矩的宫眷?”皇上的英眉一挑颇是意外,打趣道,“烟儿何时竟生了这份闲心,管起了这等小事来?”

江云悦目光悠悠,朱唇缓启:“皇上就不问问,臣妾替皇上教训了哪个宫眷么?”

正说着,外头乾禄进来禀报:“皇上,钟才人在殿外求见。”

皇上眉心微蹙,意味深长地望了江云悦一眼:“何须朕问,这不人已经来了么?”

江云悦瞥了一眼皇上微蹙的眉心,酸溜溜地言道:“皇上若是觉得臣妾不该赏,为她罚臣妾也无妨。”

皇上不好回答,只是沉声吩咐乾禄:“传钟才人进来吧。”

不一阵,剪舒便哭哭啼啼地进了殿,半边脸高高肿起,唇角还带了些腥红的血渍。

江云悦方才何曾下那么重的手?明显剪舒的伤是自己动了手脚。

这倒是有些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味道了!江云悦不由心中冷笑:呵,倒是小看这妮子的心机了!

一见着皇上,剪舒哭得更是凶狠,扑通一声跪在皇上脚边哭诉着:“皇上!求皇上废了臣妾吧!”

皇上神色凝重地扶起剪舒:“起来说话吧,发生何事了?”

“皇上!”剪舒一开腔,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得更是凶猛,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那半边肿的高高的脸颊,当真是让人瞧着心疼,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臣妾自知被皇上宠爱,定要为人所嫉恨,然却不知这才将将受封一日,就受到这般凌辱。如今已有人告状在先,臣妾说什么都是徒然。”

剪舒凄凄然然地抹了一把眼泪,“求皇上将臣妾废了吧,臣妾不如安心地做个奴婢,不求其他,只要能安安稳稳地陪在皇上身边便好。”

“说什么傻话呢!来,朕看看伤的如何了?”皇上眉心皱得更紧,温言道,“伤的不轻啊!这是谁下的这么重的手?”

剪舒有些惊诧,她以为江云悦先她一步到了承乾殿,应是将事情都讲给了皇上听,并成功地栽赃诬陷她了。

没想到皇上竟是不晓得她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剪舒不由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姜梓烟什么也没来得及同皇上说?

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江云悦,剪舒故意委屈地垂眸说道:“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不知轻重地冒犯了姜贵华,故而姜贵华打臣妾是应该的……”

皇上的手轻轻落在剪舒的面上轻抚着,难以置信道:“姜贵华?”

转头看看江云悦,声音中带了一丝愠色,明知故问道:“烟儿,你怎的对钟才人下如此狠手!”

江云悦在旁便冷眼瞧着,讥讽道:“怎么?皇上心疼了?”

“哪只手打的?!”皇上忽地一把擒住江云悦的手腕。江云悦心中别扭地挣扎着,与皇上推搡起来。

显然江云悦挣不过皇上,最终被皇上将手擒在手心。剪舒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窃喜与得意。

皇上将江云悦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脸严肃地把住她的手,皱眉道:“疼么?”

眼中透着丝丝得逞的剪舒听闻皇上此言,下意识地低头含羞捂住了肿得高高的脸应了一句:“不疼了。”

“脸都成这样了,手怎会不疼?”皇上柔柔的声音飘入耳中,让剪舒不由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抬头一看,但见皇上捉着江云悦的手,轻轻地抚着,面上满是心疼的神情:“丫头再不懂事,也犯不着你自个儿动手啊!要教训,交由下人去做就是了,打疼了自个儿的手可如何是好?”

剪舒一脸惊愕,完全懵掉。

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但闻皇上冷声丢来一句:“下回再这样不知轻重以下犯上,自己主动掌嘴!可别伤了姜贵华的手!记住了没?”

剪舒的那张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尔后慢慢地变得铁青。混合着原有的红肿与淤紫,简直像及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上头写满失落、惊诧、惶惑,忿恨!

“皇上……臣妾……”

剪舒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口不择言。

“臣妾?”皇上冷笑一声,言语中尽是嘲笑的味道,“如今这里有资格自称臣妾的,唯有烟儿。钟才人,你怕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跪下!”皇上忽地一声厉喝,剪舒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便膝下一软应声跪在了皇上跟前。

但闻皇上继续肃声言道:“朕今日封了你才人,但你要记住,你曾经是烟儿的奴婢。往后不论朕给你什么位分,在烟儿面前,你永远都是奴婢,永远都得唤她一声主子!”

皇上无情的言语如一柄利剑直接插入剪舒的心中,将她的心活生生地剖开!

剪舒疼得一阵哆嗦,不敢相信昨夜还与她缠 绵缱绻,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竟会转眼对她如此翻脸绝情!

心中的不甘混合着眼底翻腾的水雾,将剪舒那双漂亮的眸子彻底模糊。跪在地上的剪舒低头死死拽住衣角,愤恨地咬牙应道:“是,皇上,奴婢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皇上牵着江云悦的手,揽着江云悦在龙椅上坐下,手指轻叩在案上,吩咐着剪舒:“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做了不过半天的才人,就连自己的本份都忘了么?难道让朕与姜贵华在此处干坐着?”

剪舒含着委屈的眼泪,俯身拜道:“皇上、主子请稍后,奴婢这便将去沏茶。”

待剪舒退了下去,一直没有出声的江云悦,终于疑惑地开了口:“皇上,您这是……”

江云悦看不懂皇上所为,既是要宠幸剪舒给她位分,为何又如此羞辱她?如此阴晴莫测的皇上,江云悦已是许久未见了。

皇上双手从身后环住江云悦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略略侧脸在江云悦耳畔柔柔地问道:“这下,朕的烟儿气可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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