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一“雌雄”
除了中午短暂的午饭及休息时间，一天紧锣密鼓的学习安排，简直要把这批刚刚成为准高三党的小孩儿折磨得不成人形。于是，可想而知，当下午的放学铃响起的时候，近乎每个人的内心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救赎。
“哎？怎么还不收拾东西走啊？要在这儿过夜呀？”见姚曳一反常态地按兵不动，姚曳的同桌林羽轩开玩笑道。
“唉，我在给我弟弟留存私人空间呢，一会儿就走。”姚曳边回答，便开始慢慢悠悠地收拾着背包。
林羽轩反应过来后笑了，接着说了一句特别沧桑的话，“真是年轻有活力啊！不像我们这些没有私人空间的老阿姨……”
姚曳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且悲伤。
“不过你这么待着多没意思，不如跟我一起去试试餐厅旁边新开的饮品店啊？”林羽轩提议。
“好啊，估计溜达一遭时间也就到了。”姚曳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林羽轩说的倒也是个好提议。
俩人结伴买了饮品后，林羽轩就拿着打包好的双份表情促狭地先溜了，姚曳知道自己春心荡漾的同桌肯定是屁颠颠儿地去“抓”她口中的校草去了。姚曳喝着珍珠奶茶，走在通向初中部的林荫道上，秋天来了，路两旁的梧桐叶片开始被花青素侵占了脉络。
“天凉好个秋呐。”姚曳极小声地感慨了一句。
前面路口左拐，不消两分钟，姚曳就走到了初中部教学楼入口处。
初中部比高中部放学本来就早半个小时，还在教学楼的初中生应该没有多少了，又等了一会儿，姚曳也压根儿没见着姚漾的影子。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距离约定时间只剩７分钟了，姚曳索性朝走廊尽头的班级走去。
逐渐走近的过程中，走廊尽头传来的声音对姚曳的听感来说愈发明显，如果姚曳没听错的话，前方传来的是打斗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实在是超乎姚曳的想象，家里的那个混世魔王此刻正在跟另一个个头相仿的小男生相互挥拳头。两人的四周，先是被一群男生包围着，小男生的周围是班上的桌椅，为了这场打斗，这帮家伙还特地清空了部分场地。
如果姚曳没认错的话，边儿绝大多数的男生是一直跟姚漾厮混的发小，他们大概从幼儿园就是一起念的。这帮家伙边观战边替姚漾加着油打着气。祸害，真是祸害。
对于此情此景，姚曳无心打断，反倒很有观赏的兴致。这其中的动机当然不是姚漾占上风了，恰恰相反，她亲爱的弟弟已经被对方连续挥拳打到了几下脸蛋。
被连续打中了几下脸，姚漾自然是怒火中烧的，边儿上的死党见状想围上去帮忙，在姚漾的眼神示意下又倒退了回去。姚曳知道，姚漾的倔驴劲儿又犯了。只是，她并不想从中干预什么，她清楚，姚漾再不吃点亏，简直要横着走了。想都不用想，今天的打斗一定是姚漾挑起来的。姚漾的性子不过就温驯了头几年，从念幼儿园开始，就彻底反转成了好斗的小公鸡。
姚曳找到了一个视线挺好的位置观着战，不管是姚漾还是姚漾的那帮傻小子们，都没有注意到她。杯中的奶茶只剩一口了，姚曳猛吸了一口，发出了声响，这才有人注意到除了他们，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姚漾，姚漾，别打了，姚曳来了！”这帮混小子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改口了，不再称呼姚曳姐姐，反而直呼她的名字。
上一秒还忙着大打出手的姚漾，下一秒被周围队友的提醒声拉回了现实，“猪队友”们挤眉弄眼地示意姚曳的位置，姚漾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目光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直到看到人群后方坐在课桌上的姚曳后，才猛地回了神。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出手，还是应该把手缩回去。
“怎么？还打吗？”姚曳对面的小男生开口，语气带着讥讽的意味。
“哼，你等着，改天继续！”听得出对方的挖苦，姚漾气冲冲地回了一句，接着扒开人群，向教室前方走，抄起课桌上的背包便朝门口走去，没再看姚曳一眼。
姚曳见到努力维持自己“光辉”且“硬气”形象的弟弟，笑得无语又无奈，从课桌上跳下来，忙跟了上去。
“为什么要打架？”这个问题是一定要问的。
“哎呀，姐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姚漾抗拒得很。
“因为人家比你帅？”姚曳干脆换了激将法。
“姚曳！！！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姚漾果然被刺激到了。
“姚漾，我怎么就不是你姐了？不是人家比较帅的话，你摆出那副决一雌雄的架势是要做什么？”姚曳接着言语“进攻”。
“没什么！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个混世魔王的话果然很混蛋。
“不顺眼就要跟人来一架？”听姚漾那样说，姚曳很生气。
“那是我一个人看他不顺眼吗？”看姚曳生气的架势，姚漾漏气了不止一点点。
“还有谁看他不顺眼？你的狐朋狗友？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就只看见你跟人家打架了？”
“好了，姐你别问了，我不再跟他打了还不行吗？”鱼儿上钩了。
“真的？”目的要达成，姚曳还是觉得没那么牢靠，继续紧逼。
“真的，只要姐你别问了，我就保证不再跟他打架了。”姚漾信誓旦旦。
“行，那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今天回去你要怎么跟爸妈爷爷奶奶解释你脸上的伤？”
“唉！不知道！”姚漾叹了口气，很烦心的样子。
“实话实说吧，然后保证再也不犯，否则，有你受的。”除了主动认错，姚曳不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应付得过家里面那四位。
“唉！！！哎呀！”姚漾即不甘心用力踩着路上的落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姚曳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我哪知道我会赢不了？不过，姐你真觉得那个混蛋比你亲爱的弟弟帅？”姚漾的脑回路这才反应到了先前让他不痛快的一句话，话问完后就死死地盯着比他矮一个脑袋的姚曳。
“觉得啊！”
“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帅了？”姚漾不服气。
“哪里？没细看，感觉吧，整体挺好看的。”姚曳随意地点评着，完全不顾身旁恼火得简直要原地爆炸的姚漾。
“哼，连我的亲姐姐都这么想，难怪我们的班花会看上他！”放松戒备的姚漾傻乎乎地把真实的原因不“打”自招了。
姚曳听完笑了，自己的傻弟弟啊，这是春心荡漾了啊！
“你们班班花是哪位？”漫不经心地一问。
“姐你好八卦啊，说了你也不认识。”
“说了我就知道了，我这当姐姐的总得知道自己弟弟的初暗恋对象吧！”姚曳揶揄着，又忍不住地呵呵笑起来。
姚漾气得呲牙咧嘴，表情太夸张后又疼得呲牙咧嘴起来。
到家后，葛韵看到鼻青脸肿的姚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姚曳则趁着暴风雨发作之前，赶忙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直到晚饭时，等全家人都到齐后，才是姚漾的“劫”真正到来的时候。
“说！弄成这样，到底跟谁打架了？”向来好脾气的姚远气得简直要拍桌子。
“没谁，就是班上的同学。”姚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负隅顽抗。
“好，你不说，不说好呀！我看你晚饭也别吃了，回你房间自己反省去吧！”姚远第一次对孩子发脾气这么大。
姚漾听了起身就要走，被姚曳伸手拉住了。
“哎呀，让孩子好好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嘛！”姚翰赶忙出来给自己的孙子打圆场。
姚远不再说话，气呼呼地扭头不再看姚漾。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再不吃水饺都要凉了。”姚夫人见状抓紧招呼大家吃饭。
吃过饭后，姚曳借口说自己要出门逛逛书店，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为名，硬是把姚漾带离了风暴中心。
姚远本不想答应，但吃了自己老婆大人的一记白眼后也就没再阻拦。
“小弟谢亲爱的姐姐今日的救命之恩！”姚漾感谢得感激涕零。
“哎？别忙着嘴上说好听的，你都没有点实际行动吗？”姚曳埋怨道。
“姐你说，想要什么样的实际行动？”姚漾没反应过来姚曳指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交待为什么要跟人家一决雌雄！”面对朽木不可雕的弟弟，姚曳只好开门见山。
姚漾听了后，脸上露出很是为难的神情，扭扭捏捏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娓娓道来。
果然，事情的原委不出姚曳所料，自己亲爱的弟弟这是为情所困啊！班花是姚漾从幼儿园就开始暗恋的小姑娘，结果，近几日班花对着姚漾口中的“那个混蛋”很是殷勤，让姚漾吃了不少飞醋，这才非得要跟人家来一架，好像这一架打得好的话就能证明点什么一样。
“你啊！还是好好暗恋你的女神吧，听姐姐我一句话，硬来是没用的。”姚曳边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边挑着书架上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