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互通水系
吃过了这顿冷餐，我们又回到了卡车上，云燕看着地图，比对着那黑管子上的亮点，说道：“五哥，往西走二十公里左右就能到达，五院给的坐标系是按你在上海以及安徽等地的发现作为基准，应该很准确。”
二呆开着车说：“哥，你说没进沙漠腹地的时候我可看了，戈壁滩上有很多明水小湖，这地方水系丰富么？”
云燕说道：“和咱们去过的廓尔勒罗布泊不同，这离着黄河不远，地下水系丰富，虽然腾格里沙漠地处内陆，气候干旱蒸发大，可很多地方挖一两米即可见水，有些有绿草的地方甚至挖几十厘米就能找出水来。”
二呆说道：“那咱其实不用带太多淡水。”
云燕摇头道：“地下水是硬水，矿物质很多，不能直接饮用，加汽车水箱沉积物也是问题，不过洗脸不错，还能保护皮肤，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让腾格里沙漠拥有400多个大小湖盆地，造就了很多孕育生命的沙漠绿洲，成为牧民世代居住生息之地，其实这些明水湖远离人群聚集的繁华城市，很多未曾被发现和开发，保持了它们千百年来的原始风貌，对了，据说这里地下水脉相互连通，传说着很多有趣的故事。”
二呆说道：“咱之前还商量着雇个当地向导，我看小嫂子到哪都能当向导用，这可省钱了。”
我说道：“这次出来的急，也没按之前商量的雇当地人，不过咱们有黑管子雷达和地图，按图索骥自己也能找到地方，而且云燕的地理知识极为丰富，确实能当向导用。”
云燕笑道：“娶我省钱了吧？对了沙地走车很慢，这十几公里估计要开半个多小时，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关于这里地下水系的传闻。”
阿绣懵懂的看着云燕，她说道：“姐……姐，什么是传闻。”
二呆说道：“你看，说这丫头神志不清，其实人家一点都不傻，这口改的，哥，你真有偏房姨太太了？小嫂子荣盛大福晋。”
云燕知道二呆这是开玩笑，她也顺着说道：“对么，就跟咱二呆兄弟一样，其实你一点都不呆，放心吧，我这回不吃醋，这姑娘挺惨的，我愿意让他给五哥当小，五哥，重婚罪不严重，你蹲几年也值了。”
我说道：“别，我可忠贞不渝，绝无二心，主公您明鉴啊。”
云燕说道：“爱卿免礼，我信你，路上也没事说说传闻吧。”
卡车缓慢地在黄沙隔壁上行驶，云燕讲述了几个传闻，据说过去有牧民的牛犊走失，这地方牧民为了便于抓捕，习惯将两只牛犊用绳连在一起，结果俩牛犊子掉进通格图湖中，就是在阿拉善左旗哈什哈苏木格丁嘎查境内，后来在20公里外的那仁淖尔湖的水边被发现；有喇嘛在那仁淖尔在湖中打水时不小心将水壶掉进湖中，后来在60公里外的乌苏额肯的泉眼中浮出；还有更神奇的，牧民带的三头扳，额三头扳子是一种工具，为了限制坐骑走远，用皮绳将坐骑的两前蹄和一个后蹄连起来，类似脚镣的物件，结果马喝水时陷进乌苏额肯泉水中，后来从30公里外的马场湖的水中浮出，好家伙，这都到了中卫市了。
讲完了故事，大伙都觉着神奇，汽车继续行驶，走了约么半个钟头，云燕小心地掀开金属箱盖，只露出一道缝隙。
我也凑近观察，见皮管子内壁西北方向，那个代表核心碎片的幽绿光点，亮度已非刺眼可以形容，简直如同一小团在黑暗中剧烈燃烧的鬼火，其闪烁频率快得完全失去了间隔，嗡鸣声更是尖锐得如同钢针，狠狠扎进耳膜，连带着整个箱子都在微微震动。
“还在增强……”云燕的声音被震动声盖的有些失真，她一手死死按着地图边缘，一手握着指北针，目光在地图和那妖异的光源之间快速移动。
地图上腾格里沙漠东缘那片广袤的空白区域，被她的红铅笔用力圈出了一个点。
云燕说道：“方向修正，偏西北7度，距离……按这反应强度，不会超过五公里了，目标区域就是这里著名的双黑山。”
“双黑山？”二呆灌了一大口水，抹去下巴上的水渍，接着问：“介似嘛玩意儿？听着就不吉利，这地界儿有山？贺兰山脉？”
“不是真正的山，”云燕语速飞快，指尖点在地图那个红圈上，接着念叨：“按马干事提供的零星资料和当地传说，是两座巨大的、几乎完全由黑色岩石构成的沙山，相对而立，中间夹着一条大概四公里长的狭窄沙谷，因为岩石漆黑寸草不生，在黄沙中极其显眼，所以叫双黑山。据说那地方邪性得很，流沙多，磁场乱，指南针到了附近都会发疯，连最有经验的老骆驼客都不轻易靠近，马干事说古代兵马影子，应该也是牧民在那附近看到的。”
“黑石头山？说的跟真事儿似得。”蓝玉儿倚着车斗，凤眼微眯，红唇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她调侃道：“倒是个藏污纳垢、布阵弄鬼的好地方。林老怪选这地界儿，看来是要干大事了。小五你的黑牙，啃得动黑石头么？”
我笑了笑，没理会蓝姐的调侃，目光死死锁住地图上那个红圈，又抬头望向西北北，那里的天空灰蓝的底色上仿佛蒙了一层不祥的暗黄滤镜，地平线附近的沙丘轮廓在蒸腾的热浪和飞舞的沙尘中扭曲变形，如同海市蜃楼。
我定了定心，拍了拍驾驶坐，沉声道：“管他黑山白山，啃不动也得啃，二呆，开车！按云燕说的随时修正方向，目标就去那双黑山。”
“得令！”二呆把最后一块肉干塞进嘴里，用力嚼着踩油门，老解放的引擎发出一阵痛苦的咳嗽般的轰鸣，排气管喷出一股更浓的黑烟，车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才勉强从沙窝里挣脱出来，带着一身风尘，再次咆哮着冲入翻腾的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