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用力过猛
他话没说完,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脚边。
李文杰赶紧扶住徐云飞:
“师父....”
徐云飞豪迈的擦了擦嘴角,对徒弟露出个安慰的笑容:
“妈的,十全大补酒白喝了,放心~我没事,就是借雷的反噬,不过呢,也算值了,自从...反正很多年没这么痛快打过了。”
王摘星看见徐云飞吐血是因为反噬,急忙上前问道:
“徐师叔,为什么你和我师父都会被反噬?”
“当自身能力有限,必要时借助自然之力,就相当于长跑比赛但有人抄近路,这是在破坏规矩,而反噬也如此,把原本不属于你的力量,通过能量守恒的漏洞驾驭自身,有违天道,就会被反噬。”
“那我师父,是消灭僵尸,做的是善事,那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那是因为,用力过猛。”
众人“......”
王摘星看着眼前的徐师叔,他自己都被反噬了,竟然还有心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远处传来车声,孟局长整了整破烂的制服,对王摘星和徐云飞还有李文杰三人,郑重地敬了个礼:
“我代表管家村五百多村民,感谢各位出手相助。”
转头对着王摘星道:
“小兄弟,好好照顾马师傅,等她醒来,我亲自上门道谢。”
“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徐云飞拍了怕孟阳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在孟局长眼里,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转头,徐飞云对王摘星道:
“师妹的命暂时被吊住了,但.....”
“师叔,我知道该怎么做,出马弟子,生死有命。师父常说她这辈子救了很多人,值了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接受。”
徐飞云一脸诧异:
“什么玩应,我还没说完,我是说,师妹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短期之内需要休养,不能给人出马查事,我都没说完呢,你到交代起后事了。”
王摘星看着骂骂咧咧没个正行的师叔,背起马桂荣往山下走,嘴里埋怨着:
“那你说话大喘什么气,挺大岁数人了,说话能不能靠谱一点?”
“嘿!还脾气还能差,我就大喘气怎么了?怎么了?”
李文杰赶忙上前一步喊道:
“喂!你们两个,不在要打了啦”
如此眼熟的情景,就好像滂沱的大雨中,两个舞者的身影在湿滑的地面上交错,脚步溅起水花,像是一场无声的PK,一位女生焦急站在一旁跺脚“喂!你们两个,不要再打啦!”。
山脚下最先赶到的是镇上的派出所民警,看到现场都惊呆了。
孟局长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指挥人把伤员抬上救护车。
那个胳膊受伤的年轻警员死活不肯先走,非要等战友遗体。
年轻民警声音哽咽:
“局长,小张他...他儿子今天满月...”
孟局长沉默片刻,从兜里掏出个染血的平安符:
“拿着...给他家人。”
还在斗嘴的三人从山上干了下来跟孟局碰了个照面,徐云飞把手机拿出来示意孟局
孟局长了然加过好友之后,突然笑了:
“徐道长,没想到您这样的高人,还挺...”
徐云飞笑了笑:
“接地气是吗?道士也是人嘛,人活着,随心就好。”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板栗林的缝隙,照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风拂过林间,仿佛回应昨夜之事,未曾发生过。
马桂荣被送往医院后,王摘星日夜守在病床前,换药喂饭、擦身按摩,连护士都夸他比亲儿子还细心。
三天后,马桂荣终于睁开眼,看见王摘星坐在旁边刷这手机,第一句话是:
“臭小子,我梦见你往药里尿尿。”
王摘星见马桂荣醒来,很是高兴,赶忙上前扶起着马桂荣,笑道:
“师父,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李文杰都快把我笑话死了。”
当天下午,大夫查看病房交代了王摘星养病期间的饮食情况又开了一些中医汤药后就离开了。
徐飞云带着徒弟李文杰来探病时,正撞见王摘星举着汤匙跟马桂荣讨价还价:
“就剩最后一口了,多大岁数人了?还怕喝药?”
“臭小子,有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欺负病人是不是?”
“唉唉,做人说话得讲良心,我喂你的是药,治病的药,又不是毒药。”
“你喝口就知道有多苦了,老难喝了。”
“这样吧,你喝完,我让我妈明天给你包饺子吃,行不行?”
“那行吧,我吃酸菜馅的。”
门外的李文杰手提两袋水果,差点没拿稳,这哪像照顾病人?分明是母子两人脱口秀啊。
徐飞云却觉得格外暖心,他知道马桂荣一切事情,如今见到师妹被这个毛头小子哄得眉开眼笑,心里莫名替死去的师弟感到高兴:
“哈哈哈,马师妹,好福气啊!”
王摘星闻声一高蹿起来,接过水果,顺手塞给李文杰一包黄蚬子干:
“老李你尝尝,我偷师父亲传手艺做的:
李文杰拿起一个蚬子肉放进最后,含糊道:
“真鲜,比外面卖的可强多了!”
“是吧,我师父除了出马,就是爱好做吃的,不过也就做干货的手艺还行。”
“你师父不会做饭吗?哈哈哈那你岂不是天天当小白鼠?”
两个年轻人蹲在走廊分食零食的模样,活像两只交换存粮的大馋鼠。
徐飞云望着他们,突然冲马桂荣挑眉:
“师妹,你这徒弟……卖不卖?”
“老东西,你想干嘛?多钱不卖。”
“要啥你随便,只要我有,多少都成。”
“你就死心吧,摘星已经随我出马,而且他已经认亲妈了。”
马桂荣得意洋洋的气着徐飞云,把徐飞云气的吹胡子瞪眼:
“哼!你也就对付我最有两下子,这小子我稀罕的很,性格也跟我差不多,潜力嘛也是相当不错,反正道家和出马都同出一派,不碍事,我不嫌弃的。”
马桂荣白了一眼徐云飞:
“出门左拐不送。”
此后徐飞云来得越发勤快,每次提着补品来,眼睛却像是粘在王摘星身上。
徒弟给马桂荣乘参汤时,徐云飞忙掏出随身带的药皂,递给马桂荣:
“这个美容养颜,对你有用,趁着休养时好好包养包养。”
李文杰偷偷捅咕后腰王摘星:
“唉唉唉,知道那是啥不?我师父藏了八年的龙涎皂,上次我闻闻都差点被揍。”
“龙涎皂是啥?”
“.....鲸鱼风干的粑粑”
王摘星看着手里的海鲜干货小零食,瞬间就觉得不香了:
“粑粑做成香皂送我师父洗脸?是我没见过世面?还是你师父喝酒中毒了?”
“.....懒得跟你解释。”
“你瞧不起谁呢?”
徐飞云一记眼刀飞来,俩小伙立刻勾肩搭背吹着口哨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马桂荣出院那天,徐云飞突然把俩徒弟推出门:
“大人说话,小孩哪凉快哪待着去!”
王摘星扒着门缝,听见里头传来拍桌声:
“当年比武你耍诈赢我,骗走我的镇堂镜,现在还想拐我徒弟?门都没有”
徐飞云嗓门更高,指着门口:
“少说没用的,门在那边,况且摘星跟我学道,就算....反正肯定比现在好一些。”
门外,李文杰往王摘星嘴里塞了颗酸妞糖:
“十根棒棒糖,我堵你师父输。”
王摘星被酸得龇牙咧嘴:
“十包鱿鱼丝,师叔输”
果然,十分钟后马桂荣黑着脸出来,却把王摘星往徐飞云跟前一推:
“每周末去你哪里,少根头发我烧了你破道观!”
徐飞云笑得像挖到千年人参似的,转头却见俩徒弟正交头接耳兑换赌约物品,顿时脱下人字拖鞋追着满屋子打。
孟局长回到警局后,面对“牺牲八名民警”消耗500余发子弹、摧毁一片板栗林的战绩报告,愁得直薅头发。
“写遭遇持枪歹徒?”
他划掉草稿纸上的字。
“弹道检测对不上”
“写围捕逃犯?”
又划掉。
“法医看到尸体状态能把我送精神病院!”
正当孟局对着空白报告疯狂敲退格键,王摘星拎着两支烧鸡推门而入:
“老孟,我来啦!哟?几天没见,你这发际线又后移了?”
王摘星瞄了眼电脑屏幕
孟局长把键盘一推抓耳挠腮:
“你小子来得正好!这报告总不能写,‘童子尿勇灭百年僵尸’吧?”
王摘星啃着鸡爪,眼睛一亮:
“就说在进行反恐演习,意外发现盗墓团伙在防空洞搞生化实验!而且还意外缴获多架轻机枪”
王摘星又掰着手指数道:
“弹孔多?就说歹徒持有自制炸弹”
“尸体残缺?就说歹徒中有个性情残暴的海外雇佣兵”
“板栗林烧焦?就说歹徒的自制弹引发的山火”
孟阳顿时有了精神:
“那你师父呢?”
“嗨!这简单,就说是特邀风俗专家,协助侦破封建迷信拐卖人口案!”
“徐道长呢?”
“市级特殊技术人员
王摘星一拍大腿,亢奋道:
“就我师叔那个邋遢样,说不是搞技术的谁信?”
孟局如获至宝,突然皱眉:
“监控拍到黄老太爷到处蹦跶怎么办?”
“就说!犯罪团伙为了搞生化实验诈骗老板姓时穿的道具。”
三天后,一份充满创意的报告被盖着“机密”红章归档。
省厅领导批示:
“孟阳带队破获重大案件,记集体二等功。注:演习注意控制弹药消耗。”